☆、恩断义绝(4 / 4)
还流着脓血。而他另一只手手起锤落,朝着那些血痂砸去,动作麻利,并不含糊。
宋挽之的脚被掰平捆住,挣脱不得。那小榔头一下一下敲在她夜里才刚刚接好的腿骨上,那种几欲自戕的疼痛从小腿一直蹿到头顶,宋挽之忽然靠着墙笑了。那笑声越笑越大,最后她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受刑的人是宋挽之,她无疑是一身血污秀发散乱的狼狈样儿。可每次施刑的沈离沈大人额头却也会隐隐出层薄汗,只是被碎发遮着,即使近在咫尺的宋挽之也没有发现,而他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宋挽之,你活该。”沈离看着她笑疯了的样子,停下手淡淡道:“你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宋挽之仿佛没听见,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她只是笑,眼神空洞,边笑边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富贵荣华和天作姻缘都没有天天开心来的重要。”
“我劝你还是快说出平朝长公主的下落,皇上至少还能赏你个速死。”沈离冷着脸看着她,并没有为她这疯癫的模样所动摇。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
宋挽之还是不停在笑:“我皇家的女儿学习文韬武略,不是为了联姻结党、保家卫国,而是为日后自己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知道她嘴硬,沈离提起手中的小金榔头对准她的细骨缝处猛地就是一敲。
宋挽之果然一声闷哼,脸色陡然苍白。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离看她秋水般的双瞳看得厌烦,手中一使劲儿,宋挽之又是一声肺腑里发出的闷哼,可她却依旧固执地要把这首父皇教她的第一首诗念完。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她笑,但没有人知道这个疯女人到底在笑些什么。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宋挽之忽然抬头对上沈离的眼睛,眉眼深深道:“有些路啊,永远只能一个人走。沈离,你也躲不过。躲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