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执念(8 / 14)
是银白色白金的链子,如果是掉落在床一上和床下也是无处遁形的,谢琪安有种想翻开床垫的冲动,她用沒用打点滴的左手试了一下,实芯胎的床垫非常沉重,她一只手的力气根本就沒办法翻开。
病房外面似乎传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可能是刚才出去也一小会的特护惦记着谢琪安的点滴,进來查看來了。
谢琪安赶紧坐回病床上,她下意识的死死的揪住身子旁边白色毛毯的一角,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张皇和悲哀,控制着自己想继续翻身下床去寻找的强烈冲动。
她其实已经知道是沒有用的了,那条链子已经丢了,再也不可能找到了,但是,她就是不死心。
那种剧烈的不死心,就像小时候每一次丢失最心爱玩具,最宝贵的一支钢笔一样,每次都有一种满腔的期待,期待会有意外的侥幸,侥幸突然看见了自己丢失的东西。
她不是心疼那条链子到底值多少钱,她是心疼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和那条链子相同意义的链子了。
她知道自己有一种致命的缺点,容易对每一种东西形成一种固执的执念,这种执念让她在每一次不经意的丢失过后,都会有一种突然被人摘心似的无抓挠的空落落的感觉。
谢琪安沒办法让自己冷静下來,她想不通是这几天自己生病,颠來倒去换病房什么的折腾的链子松脱丢在了哪里?还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谁摘取去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结果都不容乐观,那毕竟是一条白金的手链,不是一个小女孩的玩具也不是一个女学生的旧钢笔,还可能会有被人还回來的侥幸。
她沒办法去对任何人描述,那种一点执念,一点悸动,像一次不期而至的侥幸偷來的狂欢留下的尾声,一次竭尽全力的燃烧留下的余烬……她只是徒劳的想抓住点什么,但是,她也明白,她根本就是什么也抓不住的。
她直感觉心里非常难过,极其难过,这条链子的丢失与其说是她偶然的疏忽,不如说是一种必然的宿命。
对于别人來说,那条链子可能代表着一笔小小的意外之财,抵得半个月的薪资。
对于谢琪安來说,那条链子可能代表着她生命的某一段最柔软最隐秘的段落,是一种寄托一种慰藉。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别人会是谁?
这昏昏沉沉的几天,咳嗽的兜心抖肺的几天,她在清醒的时候心里转过几千几百个念头,唯独沒有去想过脚踝上的那根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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