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们甚至从未商量过,……(11 / 13)
小盒子里给她抓了一把糖,硬是塞进了她兜里。
“路上吃。”老人在漫天雪花中坚持道:“平安夜快乐。”
沈昼叶将陈啸之的车留在租车公司门口,车钥匙则交给老人代为保管。她将地址发给陈啸之,他大约仍没看手机,连最开始的那条微信都没回复。
他回不回已经不要紧了。
沈昼叶上车,陈啸之的车被她留在身后,女孩子一脚油门,吉普沿着空荡荡的街道向前疾驰。
有什么要紧,沈昼叶想。是我自己决定回自己家的,我自己为它买单。
大雪拍在玻璃上,像飓风,又像大鸟白羽纷纷而落。
车开到第一个指向I-10E的路标时,沈昼叶拧开了空调,她以手背粗粗地抿了抿面颊,一开始只是想揉出眼睫毛,却摸了满手的泪。
……
沈昼叶不晓得自己在干嘛。
不知道是压抑了太久还是装疯卖傻,总之孤身一人开车横跨北美洲的脑筋肯定不正常,至少脑子正常点儿的会在副驾上带一个人——但沈昼叶愣是一个人都没带,就这么孤苦伶仃地开车上了高速。
但是沈昼叶扪心自问,这是她这几个月来,唯一一次听从自己的一次。
——她天性压抑,表达笨拙,和所有人都存在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她的所思所想很难被别人所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沈昼叶慢半拍,迟钝,天然呆,有些人觉得沈昼叶这一点可爱得不行,像个孩子。
但其实她比什么人都想要灵光一现,想要真理的荣光,想要毫无隔阂的表达与思念,想要爱。
漫长的二十五年中,竟然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给过她这一点。
全然的信任,全然的爱意,懂得女儿的每一分痛苦,将她托举在肩头——可是他被世界夺走了。
沈昼叶想起爸爸又想起陈啸之,一边开车一边哭得肝肠寸断,她觉得自己正在开车去找他,至少是接近他。什么样的痛苦——不,这是怎样的痛苦,过了十年还历久弥新,仿佛一个永不会愈合的伤口,哪怕那个小孩变成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即将告别人世都会不停地流血,不停地化脓。
长夜漫漫,沈昼叶在车里呜咽大哭,刀刃般的雪花落在山脉上,山脉沉黑,美洲沉默如谜。
——爸爸。
那个在产房外迎接她的啼哭的人,那个拽着女儿小帽子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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