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6)
人,只觉得举手投足间一派斯文秀气,是个深闺教养出来的女孩儿。
她放下勺子,擦了擦嘴,慢慢说道:“不和你去看花了,去把你爹爹和二伯叫来。”
柳文宜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僵硬。
“我现在好似站在悬崖上,背后是冷风,前面是深渊。”她良久之后,这才轻声说道,“祖母,向前走的路如果注定布满荆棘,双手盈血,该往前走吗?”
“就像路相一样。”
她抬眸,那双寡淡但清亮的眉眼微微蹙起,春水含波,涟漪阵阵。
严秀笑着眯了眯眼,伸手揉了揉面前幼孙柔嫩的脸颊,平心静气:“你觉得对吗?”
柳文宜沉默。
“我不知道。”她迷茫说道,“但不论如何,爹爹做得总是不对的。”
“人情翻覆似波澜,朱门先达笑弹冠。”她喃喃自语,露出一点难堪之色。
严秀衰老的眼尾带着深刻的皱纹,可目光慈祥深邃,温柔平和:“为何你要替他们难过,是他们做错了事,不是你。”
“你自小心思重,诸事埋于心中,可慧极必伤,长忧扰神。”严秀虚虚拢住她的手,那双常年耷拉着的眼睛认真地看向面前之人。
“今日祖母告诉你,人自睁眼起便是唯一,不受约束,但许多人选择攀附其他而生存,可你不行。文宜,你若是一直背负无能父辈的压力,这辈子都会被裹挟,被压迫,被消亡。”
“你只需为你自己,问心无愧。”
“既然选择一个人走便大胆地走下去。”
柳文宜杏眼微睁,好似在层层迷雾中被人拨开一点乌云,露出微光之色,诧异而恍然。
大昇世家当道,家族为重,人人都需要依附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女子为家族奉献婚姻,男子为家族牺牲年岁,所有人都围着那颗大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它枝繁叶茂。
可今日,祖母却说她不必如此,只需为自己而活。
“去吧,好孩子,想必你也不愿见你的父亲,那就替我去送一封信。”老太太自一位嬷嬷身边接过一份信递到她手中。
“送给谁?”柳文宜接过那份薄薄的信,隐约能摸出只有一张纸。
“城西芙蓉街有家胭脂铺,送给那里的赵掌柜。”老夫人揉了揉她的柔软的手,突然笑了笑,“也不知道我家文宜穿上红嫁衣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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