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种田(4 / 4)
用任何美好纯洁的花朵形容她安静的睡颜也不为过,水仙、蔷薇、兰花、栀子?后来他想起了她的名字乃是野芍药的意思,也许唯有野芍药真正合适她——生于旷野,顽强坚韧,却又芬芳迷人。
沈择青伸手欲抚摸她的睡颜,就像被旷野中纯洁而芬芳的野芍药吸引,忍不住靠近,然而在离她唯有一寸的距离却又停下了,他怕碰坏了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唐突了她,令她惶恐不安,不敢再轻易展露最美的花朵。
他悠长叹息,起身离塌,到庖厨里寻了一根尚且称得上结实的木柴劈开,坐在门槛上,就着落日西斜、璀璨的霞光为她雕刻野芍药。
今晚穆荑是回不来晋王府了,他也不打算把她送回那吞噬她本性的牢笼。今夜他便在此地守着她吧。
沈择青一直雕刻到夜幕降临,又点了灯继续雕凿,直至把那朵野芍药雕刻得栩栩如生,完全符合他心意为止,并且用手抚摸凹凸棱角,把扎手的地方磨平,最后用针头在花蒂处凿了一个针眼,方便穿系丝绦,如此,才算完成了任务。
夜已深,周围很安静,只余蛐蛐声响,沈择青随便洗了把脸和脚,到穆荑房中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如此,才安心到书房入睡。
书房只有一张罗汉榻,也没有被褥,他合衣平躺,枕着手臂,闭眼间忽然看到母亲的脸,仿佛母亲在他旁边低语:“铭儿,怎么又在书房入睡,小心腰酸背痛,你父亲又该骂你!”
沈择青忽然睁开眼,眼前已经没有母亲的身影,只余战火纷飞……父亲在战马上厮杀,母亲把他藏到枯井里,扔下许多食物,在上头撕心裂肺大喊:“你蓝叔叔未到,永远不要出来!”
而后,就没有了然后,他记得他一直流浪,漫无边际地流浪,永远没有等来蓝叔叔。
沈择青强迫自己遗忘过去,闭眼沉沉入睡。
翌日,沈择青是被一阵拍门声惊醒,他透过纸窗只见外头天色尚暗,不知是谁一大早便来敲门,而且十分凶猛,半点不讲道理。
沈择青长腿一蹬地上便灵活地起来了,他走出书房,见穆荑也是匆忙整理松散的发髻走出来。他昨晚未敢冒犯,只是帮她卸了发簪,令她合衣盘发而睡的,因此她起来得也很快。
穆荑见他,一愣。他抬手:“你且回去吧,我去看看是谁!”说罢快速走向院门口。
沈择青不多想,或者他天不怕地不怕,顺手便亮堂堂地打开了院门,然而门外的人让他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