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章帝王心(2 / 4)
口腔里的伤痛不足为道,耳鸣也不值一提,她更没什么值得哭泣,哪怕挨了耳光几乎被捏碎指头,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又怎会真正哭呢?
眼泪只在逢场作戏时有用,这是她很多年前就明白的事。
女皇今日流露出来的懊恼与负疚,实在难得一见,但对她来说,却是转机。
她不确定女皇今日这反常到底是为何,但她猜这与她死去的父亲或许脱不了干系。当年的事,宫里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传言可有数种,但真相却只能有一个。这真相被捂得严严实实,其中情委大约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她反复筛选确信的部分是,当年直到临盆前一日,女皇与她父亲都十分恩爱,反目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生的。那时她迎着朝霞降生,而她的父亲枕着前一晚的雨夜,长眠于世。
此后她被交由宫人在掖庭抚养长大,而女皇从不屈尊踏足她的居所。
再后来的事,乏善可陈,她没什么心情去回忆。
女皇之后再没有过其他男人。她生命中仅有的两个男人,一个陪着她“长长久久”地走到今日,另一个在风华最盛时猝然离世。而为帝国耗尽一生心血的女皇,如今也只是个孤独的老者,看起来竟有几分孤立无援、大势已去的情状。
李淳一匆匆往回走,她本应该出宫,然她却忽然转了向,快步往东行去。那里有一处小殿,是李乘风少年时期的居所,因有舒适合宜的汤泉池,李乘风如今也常回去小住。
果不其然,此殿今夜不仅有宫灯环绕,内殿的灯也亮了起来,足见李乘风的确来了。李淳一撩袍往上走,却被侍卫拦下:“太女殿下已是歇下了。”
“已经歇下了吗?”李淳一脸上似闪过失望,又朝里瞅了两眼,从袖袋里摸出一小瓶丹药来递过去:“那将这个转交给姊姊吧。”
她的举止俨然是投其所好的天真,身为道士给喜服散的太女送丹药,不是讨好是什么?不过事关药物,侍卫倒也警觉:“此物还是由吴王亲自交给太女殿下为好。”
“罢了。”李淳一说着就要转头走,却有小内侍从里出来:“吴王留步。”李淳一倏地站定,转过身:“不是说姊姊已经睡了吗?”
内侍未多作解释,引她入内才道:“殿下适才在沐浴,不便见外客。”他说罢带李淳一继续往里走,进得一室,便感方寸之间,尽是潮气。
李淳一只在幼年时来过这里。那会儿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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