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 / 17)
杠,一道两道三道都是随心情而定,如果还想就
加画杠杠。以后每来一回本子上的横杠就或加或减,八年来在那小本上画画删删,
画得多删得少。”
我润了润唇:“好笑的是有一回我把上面的横杠删得一道不剩,而最近的一
次却连夜把整个本子画满为止。”
“打击再大有一天也会过去,而一旦入了教你就永远无法退出,你不认为应
该更慎重一些吗?”她流露出忧虑。
“如果我告诉你,当一个念头在你的意识中反复出现,整整八年持续不去,
八年后你要做那件事的强烈想法,已经到了你不能不去做它的程度,你认为有道
理吗?”思路逐渐理出了头绪,我不知道是在告诉她还是想说给自己听,“也许
多年来我一直就在等这样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促使我最后下定决心的成熟的时机,我慢慢坐起来,似乎是想通了,
却又似乎是若有所失。
“这个根本不成问题。”八年前我就想好了要她答应的办法,“如果我在她
面前把两只手腕的静脉都割开,你说最后她会不会答应?”
她震惊不已,继而是更深的忧虑:“你当真这么决定了?”
二十一年对“一生”而言或者很是短暂,然而女人的一生除了还未结婚生子,
还有什么我未经历的?在大喜大悲之后,对生命的爱恨嗔贪怎么可能会不看淡。
“事不宜迟,明天我就加入嬷嬷的行列。”虽然不想承认,我知道我有一半
是在赌气,母亲不能留在世上陪我,如风——不在乎我,我不相信连最疼我的嬷
嬷也不要我。
那女子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至刚易折,你太固执了。”
心头微震,记忆中有谁也曾说过我固执?
她看看表,站起来拍拍裤子:“我该走了。”说完却又蹲到我面前,用一种
说不出来的深沉的沧桑目光看着我说:“请听我最后几句话,当你心里还爱着一
个人时,你永远无法强迫自己去爱上任何别的男子,包括上帝。另外,你或许可
以逼迫连华屈服,但你的任性只会使她那余下的半生都在悔恨中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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