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 / 8)
云容身上。
顾云容拼尽吃力的气力推他一把,切齿道:“人家也肯定知道心疼媳妇,你快给我起来!把我压扁了,你就没媳妇了!”
“压扁了就是一片媳妇,我正好把你卷起来随身带着,免得你乱跑,”他稍稍起身,端量她,“用那个佛郎机勋贵的说法,就是一张媳妇。”
顾云容嘴角微撇。
别国人大约很难理解汉语里千变万化的量词,福斯托先前跟桓澈谈买卖时,硬要锻炼自己的汉语,结果闹了不少笑话。
譬如他听说薄的东西可以称“一片”,就表示自己今日穿了一片汗衫,被桓澈纠正了,又不解又不服,问他夏日衣衫那么薄,怎就不能说是一片了。
桓澈竟一时不知如何答他。
顾云容推搡之间,桓澈在她身上又蹭了一蹭,才翻身下去。
顾云容忙喘了几口气。
这家伙个头高,偏跟个孩子似的赖在她身上,方才几乎将她压断气。
桓澈起身后,便将话茬绕到了旁处,显然不欲多提征战之事。
顾云容瞧着他眉目之间掩不去的倦怠之色,大致能明白他的心境。
他先前几次在浙督战,应当多数时候都较为顺利,而且没有这回这样惨烈。他这回历经敌营冒险、前方坐镇,大约也是受了些刺激。
她听说这回因着地方官的临阵退缩,罹受战火的州县达数十,有些城郭甚至遭到了屠城。
她没有见过残尸遍野、炮火横飞的场景,但也大致能想象其惨烈之甚。
桓澈再是早熟,本身也不过刚及弱冠,瞧见这些,大约也是心下震动的。
桓澈跟顾云容打声招呼,转去沐浴。
坐在暖阁中,等待下人端热水过来的间隙,他按了按不住激跳的太阳穴。
他虽已离开战场十来日,但有些情景仍是挥之不去。
他率军途径城外一处民居时,见一家伯侄五人皆被杀,俱是七倒八歪,双目暴睁。一孩提的死尸横卧床榻之上,鲜血已经凝结。沿着血迹一路看去,能瞧见狰狞的暗红蜿蜒至饭桌上,一坛开封了的清酒只剩坛底一点酒渍,而仔细端视就会发现,坛底铺着一层血块,酒坛边沿也有干涸的血迹。
倭寇杀了一家六口,还将那孩子的血掺在酒中一饮而尽。
他一路行至西蒲桥时,远远就看到满目泥泞中积满了幼儿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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