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病中注(6 / 7)
饶束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列车撞毁的声音,轰鸣,嘈杂,山崩地裂。
墙壁,窗棂,天花板,似乎一切都融化了。连同这些人,连同她自己。
她摸索着走出短廊,穿过客厅,走向房间。
她得远离她们,去一个真正能容她活下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在哪里?是她的小房间吗?
对了,她还有都市鱼日记没有写,今天该写点什么好呢?
远方的人啊,亲爱的姐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我的双手颤抖得厉害。
它怎么了呀?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这会让我握不住笔吧。
我听闻,当一个人在无依无靠的时候,会把不一定很亲近的人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
姐,你会原谅我吗?姐,我什么都没有了,或许只剩下你了。
从廊道到房间,距离竟遥远得可怕。
遥远到,她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间门,就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爸爸不知何时回来了,怒气冲冲,抓住饶束的手臂。
她抬起头,麻木地,软糯地,喊了一声:“爸。”
“啪!”
这是一位父亲给女儿的回应。
响亮的耳光。
饶束被这个耳光扇得脑袋一偏,耳鸣剧烈,脸颊剧痛。
轰隆隆的,列车彻底撞翻了。
列车上的孤单小孩倒在血泊中,最终横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处。
世界灰暗,光影倒退。
她僵硬着,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内部,吐出一大口血水。
她盯着那滩鲜艳的血水看,唇角带血,眼泪再度汹涌。
“养你这么大,白养了。”
饶权扔下这句话,大踏步走去内屋的廊道。
多大的养育之恩,多温暖的一个家。
那么,谁来告诉我该怎么还?
让我还掉吧,早点还掉吧。
然后,各自,过自己的人生。
假如,我还能活下去的话……
意识终结在这模糊的请求中,在无人看见的大厅里,饶束顺着墙壁滑下去,倒在那滩血水中。
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做这样一个梦.
我梦见,大雪飘摇,我的亲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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