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病中注(4 / 7)
骂她,恶狠狠的,厌恶至极的。
她充耳不闻,错开倪芳,扶着墙壁,摸索前行。
什么东西鞭打在她腿上,清晰的响声,钝痛的感觉。
倪芳挥着拄拐,是恨极了才会有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打在饶束腿上。
“你为什么总是作孽!你不要脸,咱们全家还要脸呢。”倪芳哭了,边哭边骂边打。
饶束站着没动,双眼空洞,任那实木拐杖落在自己腿上。
她只是轻声开口:“我到底,作了什么孽?”
“问得好!”倪芳哭得凄厉,仍在打着,“你晚上垫高枕头好好想想,从小到大你害了多少人!”
饶束机械地点头,“好。”
她转头,无法聚焦的眼睛朝着倪芳的方向,说:“好的,妈妈。”
大颗的眼泪落下来,掷地无声,溅开泪花。
好想,再辩解些什么。
真的好想。
纵母爱如沙,来不及抓住,便从指间漏尽,只留下点点沙粒,嵌在纹路中,一握紧就痛。
也还是好想,再说点什么。
“妈妈。”
饶束背贴着墙,揉揉脑门,疲惫而笑。很久很久了,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这个人世间最美好的称呼之一。
她说:“你知道吗?我去年重新看了《妈妈再爱我一次》,我哭了两次。”
“一次是小孩生病了,那个妈妈,她一步一磕头,去庙里情愿,请求神明保佑她的孩子恢复健康。”
“我觉得,下跪磕头那个动作好生熟悉呀。我想起,你们也曾让我这样做,在灵堂,下跪,磕头,一整夜,膝盖麻得像死了一样……”
“第二次是电影里的妈妈跌下楼梯,变成了疯子。我看着,觉得好痛哦,真的好痛,痛死了呀。我也摔过,我也疯过,妈妈妈妈,你忘了吗……”
“为什么全都反了呢?妈妈,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饶束流着泪笑,温和纯真的语气,像个小孩在问大人们一些简单的问题。
妈妈再爱我一次?
不,不需要“再”,只要爱我一次就够了。
只要一次啊,我很好哄的。真的,真的呀,妈妈。
可是为什么,电影情节放到你我身上,就全都反了呢?
跪的人是我,磕头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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