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6 / 6)
碰上鞑子半夜掠城,管你是人是羊,肚子全给你豁开!”
他说得正热闹,部堂大人的门开了,叶郎中送梅阿查出来,两人的样子有些奇怪,特别是叶郎中,有种想说话又不好开口的窘态。
梅阿查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一抱拳,掉头循着来路就走,倒是叶郎中盯着他的背影,莽撞地喊了一句:“梅大人慢走!”
谢一鹭极惊讶,称一个宦官“大人”已经出格,何况还这样恭敬,叶郎中若有所思转过头,看见谢一鹭,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谢一鹭瞠目:“大人?”
“回去,”叶郎中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神策门这就撤兵。”
谢一鹭的倔劲儿上来了:“为什么?”
叶郎中好笑地弯起嘴角,牵得胡须一丝丝地动:“为什么还得告诉你吗?”
谢一鹭冷冷的,也笑起来:“那宦官是带着礼单来的吧!”
叶郎中被激怒了,狠狠把袍袖一甩,横步而去。
梅阿查怀里确实揣着一份礼单,但不是给兵部的,从六部街出来,他打马过洪武门,直奔郑铣在太平巷的官邸,守门的看是他,问都没问,乖乖叫一声“梅大人”,殷勤地把他请进去。
郑铣的小花厅在南京官场里是有名的,琉璃屏风玛瑙山子,回回人的织花地毯,一对暹罗红鹦哥,连拴鹦哥的链子都是足金的,梅阿查就坐在这对鹦哥下头,慢条斯理啜他的茶,约略等了半个时辰,郑铣披着长发穿着亵绊出来了。
“大晚上的,”郑铣唧唧歪歪,一副脾气很臭的样子,大咧咧往梅阿查身边一坐,一只脚赤足踩在椅沿上,“什么事,七哥?”
梅阿查斜他一眼,放下茶:“坐正喽。”
郑铣没马上按他说的办,雪白的手在长头发里拨来拨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慢慢的,他把踩椅子的脚放下来,“赶紧的,我要睡了。”
他这副慵懒散漫、将怒不怒的样子标志极了,梅阿查却看惯了似的,伸手在他下巴上轻蹭了一下,那里有一个新鲜的牙印,刚咬的,还湿着:“回去也睡不成吧?”
郑铣眉头微动,茉莉花儿一样笑了:“七哥,你这样有意思么……”
“借我点儿人。”梅阿查忽然说。
郑铣愣了,直了直身体,捋着头发慢慢说:“借给你,多少都可以,”蓦地,他似笑非笑哼了两声,“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