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6 / 6)
倾,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手背相扣撑住下颌,一动不动地像个雕塑。
孙建军想想陈家窗台下的那一滩水,想想陈母尖刻的叫骂,想想陈纪衡阴冷的表情,想想自己爹那番谈话,一下子没了剔牙的心情,把牙签扔到烟灰缸里,一拍陈纪衡的后背:“那啥,我说,你没事吧?”
陈纪衡沉默一会,身子后仰,靠在大沙发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道:“我打听过,我爸是在两年前没的,肺癌。”
孙建军砸吧砸吧嘴,没吭声。
陈纪衡道:“你知道肺癌是怎么回事么?那种病刚开始症状并不明显,一旦发现基本就是晚期,临床表现为咳嗽、血痰、胸闷或者局部肺气肿……”他一字一字平平静静地说,孙建军忙道:“打住,这玩意不用形容得太过详细,真的。”
陈纪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孙建军摸摸鼻子:“呃,随你。”
陈纪衡转回目光:“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反应么?我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打我,打得真狠,因为我没考好,得了个第五名。他让我在墙角跪了三个小时,那天可真冷,是冬天。”
孙建军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陈纪衡的变态纯粹是遗传。
“可是我第一次放风筝,也是他带我去的,北陵公园,五分钱一根的皇姑雪糕,上面还有芝麻粒。他说,男孩子就得优秀,就得顶天立地,你就是男孩子,懂不懂?”
“我还喝过八王寺汽水,挺甜的。”孙建军嘿嘿笑。
“是啊,还有汽水。”陈纪衡居然也笑了,只是短暂得很,“这样的记忆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