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3 / 6)
“不,你不能杀他,你也杀不了他,”爹说,“你把他的胡须薅下来一把就算替我报了仇。” “好吧,我去薅了他的胡须!” “你也薅不了他的胡须,”爹摇摇头说,“他腿脚矫健,平地一跳,足有三尺高,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你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爹用讽刺的口吻说,“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你等着吧!” “闺女,爹虽然没出息,但毕竟还是你的爹,所以,我劝你不要去了。爹睡了这半夜,多少也想明白了。我给人薅了胡子,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爹说,“马上我就要回去了,戏我也不唱了。爹这辈子,生生就是唱戏唱坏了。戏里常说,‘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这叫做‘拔掉胡子,重新做人’!” “我不单为了你!” 她去了前屋的灶间,用铁笊篱把狗腿捞出来,控干了汤水,撒上了一层香喷喷的椒盐。找来几片干荷叶,把狗腿包好,放在篮子里。她从小甲的家什筐子里,挑了一把剔骨用的尖刀,用指甲试了试锋刃,感到满意,就把它藏在篮子底下。小甲纳闷地问: “老婆,你拿刀子干什么?” “杀人!” “杀谁?” “杀你!” 小甲摸摸脖子,嘿嘿地笑了。小甲说:“不,是杀你自己。”[上一篇] [下一篇]第六章 比脚(七)
孙眉娘来到县衙大门前,偷偷地塞给正在站哨的鸟枪手小囤一只银手镯,然后在他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悄声说: “好兄弟,放我进去吧。” “进去干啥?”小囤喜欢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下巴噘噘门侧的大鼓,说:
“要告状你击鼓就是。” “俺有什么冤屈还用得着来击鼓鸣冤?”她把半个香腮几乎贴到了小囤的耳朵上,低声道,“你们大老爷托人带话,让俺给他去送狗肉。” 小囤夸张地抽着鼻子,说: “香,香,的确是香!想不到钱大老爷还好这一口!” “你们这些臭男人,哪个不好这一口?” “大嫂,侍候着大老爷吃完了,剩下点骨头让弟弟啃啃也好……” 她对着小囤的脸啐了一口,说: “骚种,嫂子亏不了你!告诉俺,大老爷这会儿在哪间房里?” “这会儿吗……”小囤举头望望太阳,说,“大老爷这会儿多半在签押房里办公,就是那里!” 她进了大门,沿着笔直的市道,穿过了那个曾经斗过须的跨院,越过仪门,进入六房办公的院落,然后从大堂东侧的回廊绕了过去。遇到她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对他们她一律地报以甜蜜地媚笑,让他们想入非非,神魂颠倒。衙役们盯着她款款扭动的腰肢,张开焦躁的口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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