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2 / 6)
小男孩都是这个样子。俺看到汗水从他的头发里流出来。刁师爷上前,打了一个躬,说:“老爷,先办公事吧,袁大人还在公堂上等着回话呢!” 钱大老爷抬起袍袖沾沾脸上的汗水,捋捋被俺老婆揪乱了的胡须,又学着山羊咳嗽了一阵,然后,青着脸,极不情愿地给俺爹做了一个长揖,道:“如果下官没有认错,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赵甲赵姥姥了。” 俺爹手捧着那串檀香佛珠站起来,骄傲地说:“小民赵甲,因有当今皇太后亲自赏赐的檀香佛珠在手,恕小民就不给父母官下跪了。” 说完话,俺爹就把那串看上去比铁链子还要重的檀香木佛珠高高地举起来,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钱大老爷退后一步,双腿并拢,理顺了马蹄袖子,一甩,屈膝跪倒,额头触地,用哭咧咧的声音说:“臣高密县令钱丁敬祝皇太后万寿元疆!” 钱大老爷敬祝完毕,爬起来,说:“非是下官敢来劳动姥姥玉趾,实是山东巡抚袁大人有请。” 俺爹不理钱大老爷的话茬儿,双手捻动着佛珠,眼睛望着屋笆上那只壁虎,说: “县台大老爷,小民臀下这把檀香木椅子,是当今皇上赏给小民的,按照官场的规矩,应该是见物如见君的!” 钱大老爷的脸色,顿时变得比紫檀木还要深沉。看起来他有满腔怒火,但又强压着不敢发作。俺感到爹太那个了一点,让大老爷对着您下了一次跪,就已经颠倒了乾坤,混淆了官民。怎么好让他给您二次下跪呢?爹您见好就收吧。俺娘说过: 皇帝爷官大,但远在天边;县太爷官小,但近在眼前。他随便找个茬子就够咱爷们喝一壶了。爹,钱大老爷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俺已经对您说过了俺的好朋友小奎对着他的轿子吐了一口唾沫就让他把腿打断的事了。 钱大老爷眼珠子一转,冷冷地问:“这把椅子,皇上何时何地坐过?” 俺爹说:“己亥年腊月十八日,在大内仁寿宫,皇太后听李大总管汇报了俺的事迹后,开恩破例接见小民。太后赏给了小民一串佛珠,让小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太后让俺向皇上讨赏。皇上站起来,说,朕没有什么东西赏给你,如果你不嫌沉重,就把这把椅子搬走吧。” 钱大老爷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冷笑,说:“下官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但多少也念过几本典籍——古今中外,没有哪一个皇帝,肯把自己的座位,拱手让给别人——更别说赏给一个刽子手!赵姥姥,您这谎撒得也忒野了点吧?你的胆子似乎也忒大了点吧?您怎么不说,皇上把大清的三百年基业、十万里江山也赏给你了呢? 您在刑部操刀多年,按说也应该知道了一些国家的律典,下官请教,这矫传圣旨,伪指圣物,把谣言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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