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4 / 6)
了一个鱼头豆腐,让我吃。我吃他不吃,坐在我的面前静静地观看。伙计给他端来一碗茶他也不喝。我吃饱了,打着饱嗝看着他。他说: “我是你舅舅的好友,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学徒吧!” 他白天的英姿在我的面前复现:身体先是挺立不动,然后迅速地往右偏转,右臂宛如挽着半轮明月,噌,舅舅的脑袋伴随着舅舅喊冤的声音就被高高地举起来了…… 你奶奶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特别地温柔,让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她说: “好孩子,赶快跪下给你的师傅磕头。” 我跪在地上,给师傅磕头,我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其实,舅舅的死活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还是我自己。我的热泪盈眶,是因为我想不到白天的梦想很快地就变成了现实。我也想做一个可以不动声色地砍下人头的人,他们冷酷的风度如晶亮的冰块,在我的梦想中闪闪发光。 儿子,你爹的师傅,就是前面我给你说过了一百多遍的余姥姥。事后他才告诉我,他与我那个当狱卒的堂舅是拜把子兄弟,堂舅犯了事,死在他的手里,实在是天大的造化,噌,一下子,比风还要快。余姥姥说,他把舅舅的头砍下来时,听到头说: “大哥,那是咱家外甥,多多照应吧!”[上一篇] [下一篇]第三章 小甲傻话(一)
咪呜咪呜,未曾开言道,先学小猫叫。 俺娘说,老虎满嘴胡须,其中一根最长的,是宝。谁要是得了这根宝须,带在身上,就能看到人的本相。娘说,世上的人,都是畜生投胎转世。谁如果得了宝须,在他的眼里,就没有人啦。大街上,小巷里,酒馆里,澡堂里,都是些牛呀,马呀,狗啦,猫啦什么的。咪呜咪呜。娘说,有那么一个人,闯关东时,打死一只老虎,得了一根宝须,怕丢了,用布裹
了里三层外三层,又用密密的针脚缝在棉袄的里子上。这个人一回家,他的娘就问:“儿啊,你闯了这么多年关东,发了大财了吧?” 这个人得意地说:“大财没发,只是得了一件宝物。”说着就从棉袄里撕下那个布包,解开一层一层的布,显出那根虎须,递给娘看。可一抬头的光景,娘没有了,只有一匹老眼昏花的狗站在他面前。那人吓得不轻,转身就往外跑,在院子里与一匹扛着锄头的老马撞了一个满怀。他看到那匹老马嘴里叼着一根旱烟管,巴哒巴哒地抽着,一股股的白烟,从那两个粗大的鼻孔里,乌突乌突地往外冒。这人可吓毁了,刚想跳墙逃跑,就听到那匹老马提着自己的乳名喊:“这不是小宝吗?杂种,连你爹都不认识了!”那人知道是手里的虎须作怪,慌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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