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6)
痴老婆的尿了呢?” 公爹显然是对着俺说话而不是对着小甲说话: “儿子,人不能自己把自己看低了,这是你爹到了晚年才悟出的一个道理。高密县令,就算他是‘老虎班’出身,也不过是个戴水晶顶子单眼翎子的五品官;就算他的夫人是曾国藩的外孙女,那也是‘死知府比不上活老鼠’。你爹我没当过官,但你爹我砍下的戴红顶子的脑袋,能装满两箩筐!你爹我砍下的那些名门贵族的脑袋,也足能装满两箩筐!” 小甲咧着嘴,龇着牙,不知道他听没听明白他爹的意思,俺当然是完全彻底地听明白了公爹的意思。跟了钱大老爷这几年,俺的见识的确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听了公爹一席话,俺的心中一阵冰凉,身上的鸡皮疙瘩突出了一层。俺的脸一定是没了血色。半年来,街面上关于公爹的谣言小旋风一样一股一股地刮,这些谣言自然也进入了俺的耳朵。俺奓着胆子问: 公爹……您真是干那行的? 公爹用他那两只鹞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俺,一字一顿地。仿佛从嘴里往外吐铁豌豆一样地说:“行、行、出、状、元!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 这是句俗语,人人都知道。 “不,”公爹道:“有一个人,专门对我说的,知道她是谁吗?” 俺只好摇头。 公爹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双手托着那串佛珠——檀木的闷香又一次弥漫了整个屋子——瘦削的脸上镀了一层庄严的黄金,他骄傲地、虔诚地、感恩戴德地说: “慈禧皇太后!”[上一篇] [下一篇]第二章 赵甲狂言(一)
我的个风流儿媳妇,你把眼睛瞪得那样大干什么?难道不怕把眼珠子迸出来吗? 你公爹确实是干那行的,从十七岁那年腰斩了偷盗库银的库丁,到六十岁时凌迟了刺杀袁大人的刺客,这碗饭吃了整整的四十四年。你怎么还瞪眼?瞪眼的人我见得多了,我见过的瞪眼的那才是真正地瞪眼,别说你们没见过,山东省里也不会有人见过。别说让你们见,就是给你们说说也要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
咸丰十年,大内鸟枪处的太监小虫子,天大个胆子盗卖了万岁爷的七星鸟枪。 那枪是俄罗斯女沙皇进贡给咸丰爷的,不是个一般的物件,那是一杆神枪。金筒银机檀木托,托上镶嵌着七颗钻石,每颗都有花生米儿那样大。这枪用的是银子弹,上打天上的凤凰,下打地上的麒麟。从打盘古开天地,这样的鸟枪只有一支,绝没有第二支。太监小虫子看着咸丰爷整天病秧秧的,脑子大概不记事儿,就大着贼胆把七星鸟枪偷出去卖了。据说是卖了三千银子,给他爹置了一处田庄。他小子鬼迷心窍,忘了一个基本道理,那就是,大凡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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