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愁风月(7)(4 / 5)
嘉柔翻过身,忙止住眼泪,起身把帘子一掀,怯怯看她,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宝婴姊姊是什么都明白的。
“郎君命奴给姑娘送一样东西。”
手掌摊开,是一枚黄铜做的驼铃,颜色陈旧,仿佛早经许久的岁月,镌刻了风沙、孤月以及白云水囊的味道。宝婴朝她手中一塞,余热尚在,沉甸甸的。
“郎君说,姜姑娘不要太想家,来日方长,他会带你回凉州看骆驼看秃鹫的。”
宝婴笑吟吟把话带到,这两样是什么她也没见过心中十分稀奇,见嘉柔垂着脑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好退下了。
帐顶的刺绣渐渐模糊,嘉柔攥着驼铃,綉枕上一头青丝不事张扬地铺陈成乌浓一片,伴着迷迭香,像个黑漆漆的梦直往深处坠,梦里有边城的月色,一伸手,就拢了一怀抱的清霜颜色。
夜深重,打更的声音不知传了几次。夏侯妙在几旁静坐已久,手边,写了一页的纸,字迹娟娟。听到脚步声,她起身去迎,桓行简这次罕有地挡了挡她的手,笑道:
“这么晚还没休息?我自己来。”
夏侯妙伸出去的手,便落寞地垂下,面上依旧是温婉的笑意:“不困,翻了几页书。”
桓行简是从浴房回来,不过在屏风后更衣卸冠,朝案头盘腿一坐,略作扫视,淡淡赞道:“好字。”
那上头,写的是一首《芑梁妻歌》:吾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外无所依,内无所倚,将以何立。
看了良久,桓行简抬起眼帘,瞳仁漆黑:“清商何故发此悲音?”
“不,我虽无父,却有兄,虽无子,却有女。更何况我还有你,我比她幸运多了,是吗?”夏侯妙很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刻,触到他眼睛时,忍不住战栗,却不肯移开,“我今日去了你的书房,也见到一幅字。”
桓行简微微地一笑,也不问,等着她继续说。
“我有些话想问你。”
他点点头。
“燕然勒功,是窦宪的典故,子元是否觉得窦宪身上有发人深思之处?”夏侯妙眼中掠过一丝踟蹰,“是羡他功业,还是……”
桓行简不答反问,低眸似在品鉴着她的字:“登燕然山,刻石彰威,这样的功业清商以为是否值得艳羡?”
“当然,大丈夫志在四方。”夏侯妙试图从他眼眸深处看出些什么来,一切徒然,她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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